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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風暴下的畫廊契機:擠掉浮躁泡沫思考未來

來源:中國新聞網 作者:楊時旸 2009-01-27

金融風暴下的畫廊契機

  金融危機迫使畫廊業(yè)界自我洗牌。擠掉了浮躁的泡沫之后,中國的畫廊開始重新思考未來的走向

  蔓延全球的金融危機敲定并加速了中國當代藝術品市場泡沫破滅,已成為不爭的事實。作為隨中國當代藝術品市場同時激增的畫廊,成為下一個被關注的焦點。

  “大批畫廊倒閉”的傳言聲四處傳出。“大批藝術空間關門停業(yè)”“某國內畫廊撤出798”“某外資大型畫廊撤回意大利”……這樣的傳言在藝術圈內相互推波助瀾。

  的確,在北京、上海、廣州三大主要城市,不論是畫廊主還是藝術博覽會、廣交會等,都遭遇了自經營以來最低迷和困難的時期。

  在北京798藝術區(qū)內,一些小型空間掛出了轉讓的招牌,人流也不像夏秋那般旺盛。上海自9月藝博會時,極度低迷的人氣與銷量,已經透露出藝術市場進入寒冬的信號。在11月剛結束的秋季廣交會上,大芬美術產業(yè)協(xié)會會長吳瑞球對媒體表示,以往深圳大芬村在廣交會都會有每年三四千萬人民幣的訂單,今年卻不到三四百萬。一些畫廊關閉,畫家開始離開大芬村。

  這一切似乎印證著人們的猜想。

  但記者仔細了解后發(fā)現(xiàn),倒閉的多是些規(guī)模小、經營不利的小畫廊,而那些專業(yè)性強、經營已上軌道的畫廊,他們承認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寒冬,但并未因此動搖根基,也遠不至有“關門”之危。相反,這些畫廊在用各自的方式尋求對策。

  畫廊業(yè)在擠出泡沫的同時,也迫使生存下來的畫廊重新思考未來的走向。

  一些畫廊倒閉是正常的

  冷林經營多年的藝術空間“北京公社”坐落在798藝術區(qū)南門邊的一角。沉重的鐵門上張貼著“布展期間,暫停參觀”的告示。12月中旬,冷林在畫廊里指導著工作人員為新畫量尺寸。冷林從今年8月初還接任了美國著名畫廊佩斯在北京開設分館的總裁,在辦完首次展覽后,如今佩斯北京正在繼續(xù)裝修階段。

  “這個經濟(危機)很嚴重,對于畫廊肯定是有影響。”冷林坐在辦公室里,他認為,“肯定會有畫廊倒閉的,這也正常,就算沒有金融危機也會有倒閉的。”

  冷林的畫廊也受到了影響,就在11月,佩斯畫廊的代理藝術家張曉剛在紐約舉行個展。冷林說,“以前像張曉剛做個展可能四五個人盯著一張畫,現(xiàn)在也就一個人或者0.9個人盯著一張——這就不錯了。”

  金融危機來臨的時候,正巧是每年秋拍的季節(jié)。拍賣數(shù)字和季節(jié)一樣寒冷。蘇富比六成多的慘淡成交率印證著人們兩年以來對于中國當代藝術泡沫的預測。在中國,作為二級市場的拍賣行一直是藝術品市場的風向標,這個市場的數(shù)字直接影響著藝術品買家的信心,并且殘酷地影響到一級市場——畫廊。

  在中國藝術品市場,畫廊一直處在拍賣公司的夾縫里生存,它不是像成熟的藝術品市場中,畫廊作為藝術品的培育場所,為拍賣公司輸送在市場上已經成熟的作品。由于國內藝術品市場尚不成熟,一些沒有經過培育和時間檢驗的新作沒有經過畫廊,會直接出現(xiàn)在拍場上,很多上拍場的作品右下角創(chuàng)作時間都是當年。這樣沒有經過一級畫廊市場而直接進入二級拍賣市場的后果是,如果作品拍賣成功,那么畫廊對于此藝術家的銷售就跟隨看漲;可如果拍賣慘淡,也會直接影響畫廊的相關銷售業(yè)績。

  近幾年,中國當代藝術品市場價格的瘋長,與拍賣市場的導向不可分割。藝術批評家朱其認為,“拍賣應該退出當代藝術,只拍賣十年之前的作品。沒經過時間檢驗的作品就進入拍賣行,這本身就有問題。”可是拍賣行不可能自覺退出混亂但有利可圖的年輕作品市場,只會在估價時更加謹慎而已。所以對于市場的健康發(fā)展,責任仍然落到畫廊頭上。

  在中國畫廊,藝術品銷售價格常常只有拍賣價格的一半。而今年的秋拍,很多作品價格跌落50\%左右,這導致作為代理畫廊根本無法出售這些藝術家的作品。畫廊陷入被動。

  在“休克”中調整方向

  由于中國藝術市場的迅速升溫,很多業(yè)外人士以投機心態(tài)進入市場,開設畫廊或者成為買家。沒有經驗的買家大量買入作品以及投機者的囤積,與畫廊數(shù)量的瘋長相互刺激。直到危機降臨,市場迅速蕭條,這個循環(huán)的鏈條開始斷裂。

  “現(xiàn)在很多畫廊基本屬于休克狀態(tài)。”藝術批評家朱其評價說。

  當小畫廊開始撤離,資金雄厚的大畫廊則開始思考未來的應對方式。

  “我覺得那些倒閉的傳言可能不僅僅是傳言。有人傳我們嗎?”盧杰哈哈大笑。盧杰的長征空間是一家資深畫廊,他所主導策劃的“長征計劃”是一個龐大的藝術活動。曾有超過200位藝術家參與,蔡國強等人都名列其中。因為多年的長線計劃,面對這樣的市場蕭條,盧杰并不十分擔心。“我是一個不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他說,“但是并不是說我就沒有對應。”

  盧杰“對應”最明顯的一步是要縮減空間。本來在798有三個空間,明年要縮減到剩一個。他說,“一個大空間一年的房租五六十至七八十萬,我把它放到藝術計劃里。別人肯定會說,因為他沒錢了,我懶得解釋。在我的‘好畫廊’的標準里,人和項目是前兩位的,房租第三。我把房租這塊縮減,放到別的地方。”

  “不得不承認,我們也曾有奢華和浪費,為了一個階段性目的,我們也卷入了過度生產過度消費。”盧杰現(xiàn)在還有點暗自慶幸,當時沒有像別的空間那樣做奢華的裝修“幸虧沒弄,要不又是資金損耗”。

  7月份正式開幕的水木當代藝術空間,在入行不久即遭遇市場蕭條。開幕時,水木空間就舉辦了一個由著名藝術批評家高名潞策劃的,回顧當代藝術源頭的展覽,耗資50多萬。至今,畫廊除了個別小幅作品,基本沒有賣出什么畫。

  現(xiàn)在,水木當代藝術空間里正在籌備一個年輕人的聯(lián)展。“費用大約十幾萬吧。”畫廊總監(jiān)戢大衛(wèi)說。 “我們還是按照自己的定位,以學術性的展覽為主,并且挖掘一些沒有模仿痕跡的年輕藝術家。”

  面對寒冬,畫廊用各自的方式選擇出逃或者應對。一些小畫廊在市場火爆的時期投入大量資金爭搶藝術家和作品,導致存貨在市場低迷時難以出手而選擇退出,大型畫廊則開始專攻學術性展覽回歸藝術層面本身,既整理藝術家以及自身思路也可以減少經費投入。

  轉向學術與多元?

  “金融危機使得人們也不再囤積作品,而這兩部分占了購買市場的90\%。有的畫廊明年都轉入學術性展覽撐過一段時間,或者砍掉一些展覽,并且不再做廣告,能省下一大筆費用。”朱其說,“真正的藏家開始懂藝術,開始思考,不再像以前那樣買東西了。”

  85\%以上產品外銷海外的深圳大芬村,作品以臨摹名作為主,在一些畫廊相繼倒閉畫家外流之后,剩下的畫廊主和畫家開始考慮,如何改變單一的產品模式,創(chuàng)作更多有競爭力的原創(chuàng)作品。

  在冷林的計劃里,明年畫廊會放慢速度。“我本來就很慢,明年要更慢。我說的慢是整個藝術市場都會放慢速度。”

  而盧杰覺得,在這個銷售淡季,可以讓一些高品質的作品以更合理的價格進入美術館體系的收藏。“說服藝術家和畫廊共同讓利,撐一撐。”

  而對于畫廊將來,盧杰說,可以“理直氣壯地整理一些東西了”。比如推進藝術家進行小制作,迫使藝術家和自己的畫廊都更多地思考藝術本身而不是市場需求。

  不僅僅是資深畫廊在尋求對策。那些剛剛進入市場的年輕畫廊同樣如此。

  水木當代藝術空間總監(jiān)戢大衛(wèi)說,畫廊計劃至少三五年后再考慮贏利,“我們會選擇一些年輕藝術家簽約,成熟藝術家基本以合作的方式為主。計劃是年輕藝術家的回報占到70\%~80\%,成熟藝術家占20\%。”

  年輕畫廊開始尋求有潛力的青年藝術家而放棄大牌是一種長遠的選擇。

  在朱其看來,中國的畫廊應該把眼光放在真正的中產階層。作品價格以2萬到20萬為好。“而不是像前兩年,每一個季度就漲一次價。”他說。

  兩年多的市場火爆,使得多數(shù)畫廊展出的作品有過于泛濫的同質性,相似的視覺語言和符號呈現(xiàn)在不同的藝術空間里。

  “現(xiàn)在畫廊要做的是分層,對于藏家有自己的定位。并且不能只賣中國當代藝術,要把眼光放到全世界,至少也是亞洲藝術家和作品。”朱其認為,“現(xiàn)在要轉型,有個培養(yǎng)過程,讓藏家可以購買國外的作品,這樣,畫廊才可能國際化,市場才可能多元化,水準才能提高。”

  過去兩年的藝術市場,以一種非常規(guī)的規(guī)模擴大,活力澎湃卻魚龍混雜。金融危機作為外力的迅速切入,迫使畫廊業(yè)界自我洗牌。

  對于生存下來的畫廊,金融危機也許是畫廊回歸平靜心態(tài),并完成自我更新的契機。

【編輯:郭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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