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介紹
2015年10月10日,由北京市文化局、北京市人民政府外事辦公室、中國駐俄羅斯使館文化處、俄羅斯駐華使館文化處、俄羅斯國際慈善文化藝術“APT”基金會主辦,北京畫院承辦的“在溫暖的大地上--俄羅斯藝術大師西德羅夫油畫展”將在北京畫院美術館開幕,本次展覽集中展示了藝術家自上個世紀五十年代至今所創(chuàng)作的精品之作。藝術家對藝術的執(zhí)念追求,對時代的特殊記憶,以及對人生的深刻感悟都在其作品中得到無聲地、生動地表達;欣賞之余,我們似乎總能被畫中那或將行欲止或欲止將行的筆觸所牽縈。
寫生:可見和不可見
西德羅夫為自己找到了一條看似簡單的創(chuàng)作真理:創(chuàng)作就是要記錄最為震撼心靈的東西,要描繪最貼近心靈、最為珍貴的東西。然而,“最貼近心靈、最為珍貴的東西”往往又是看不見的。在可見的和可感的這兩個知覺范疇中,或許藝術才是最為理想的中介。西德羅夫堅持寫生這一藝術創(chuàng)作實踐,在“可見”中,云彩、樹木、地平線、房屋、家禽、兒童等如夢如幻,栩栩如生,大面積的色塊平鋪在畫面上,在其細節(jié)中,我們可以看到色彩所蘊含的流動的生命力,如他鐘情描繪的天空,無一定格,與自然的可見性相似的那些不可見的陰晴變化,若隱若現,難以捉摸。這是西德羅夫藝術創(chuàng)作的大膽且獨到之處,而房屋、地平線、河流等明晰的輪廓則加深了他這一思想:觀者的視覺得以平穩(wěn)滑動,感知畫面中那冬雪初融的聲音、春風拂面的松散、秋收草垛的休憩以及夏之陽光的呼吸等等。
顯然,這不是為藝術而藝術,也不是因可見而創(chuàng)作,相反,卻是為那些不可見而生發(fā)的創(chuàng)作,正如那幅盛傳已久的《在溫暖的大地上》,大地的“可見”與溫暖的“可感”構成了這幅畫畫外之音。畫面所描繪的內容樸實又如大地般厚實,不管是小女孩還是正勞作的奶奶,他們都以各自無聲的“注視”作為表達,這在《傾盆大雨》作品中也有類似的表達,雨聲、歡笑聲似乎都凝固在他們之間的某一細節(jié),化解了雨對玩耍的的中斷。這些作品共同以可見的表達不可見的,也就是那些最遙遠卻“最貼近心靈、最為珍貴的東西”。
復寫:持存的記憶
俄羅斯散文作家、劇作家阿納托利·彼得羅維奇·洛果夫在一篇文章中曾評價說,“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在自己的記憶中保存童年時代的那種陽光和欣喜,西德羅夫不僅僅保留了這種欣喜,而且他經常用孩子的眼光來審視一切”。二十世紀里,全球幾乎經歷著相似的時代遭遇,生于1928年的西德羅夫,同樣沒能逃離這樣的侵襲,但在他的作品畫面中,我們卻很少見到關于戰(zhàn)爭、死亡、分離等悲劇情節(jié)的直接映射。相反,他的畫面充滿了個人的、童年的、田野的、自然風景的描繪,于觀者而言,這或許是“陽光和欣喜”的,但于藝術家而言,這其中似乎還暗示了藝術家試圖讓記憶得以持存的反復刻畫。
有一張這樣記實照片:某日某時,西德羅夫倚靠在窗口,目視窗外,天空,地平線,伏爾加河畔,土丘,樹木,直到幾乎觸及窗臺的矮草等盡收眼底。這是風景還是畫?或者說,西德羅夫在看風景還是在看畫?我們不妨借用詩人卞之琳的詩句,“你站在窗前看風景,看風景人在別處看你。風景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自己的畫”。 從這里可以看出,西德羅夫的創(chuàng)作,并不是限定在對風景的單純寫生,而是以持久的“注視”與“記憶”達到“書寫”的最終狀態(tài)。關于這道風景,就處在特維爾州伏爾加河沿岸的一個村莊,這個村莊有個特殊的名字“四十樹樁”。 西德羅夫就出生在這里,并在這里的祖母家里度過了最初的年代。這次展出的作品中,有多幅描繪這一風景的,《伏爾加河畔》、《寒冬和太陽》、《秋天的最后一個月》、《彩虹的裙擺》……橫跨1967年到2013年四十多年的時間。在這段時間中,在西德羅夫的筆下,它們是時間里持存的伏爾加河畔,更是記憶中存在的詩意;它們擁有不同的名稱,卻共有一段難忘的記憶。
速寫:人文風景
雖然,西德羅夫的作品以風景畫為主,但他對人物的描寫傳達了另一種心聲。不管是勞作的農民,還是在田間、路上嬉鬧的孩子,都被藝術家以一種“記錄”的方式一一“再現”。這里的“再現”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傳移模寫”,而是對記憶的一種“速寫”。記憶在西德羅夫那里不是底片式的靜態(tài)存在或消逝,而是動態(tài)的、連貫的,如《休假回來的年輕水手》與《第一次割草》,《附近的老棚子》與《金秋》,《五月的一天》、《綻放的花園》與《花園里的彩虹》等??梢钥闯?,西德羅夫對記憶的速寫增加了畫面中情景的生動性和互文性,這也是為什么,盡管在西德羅夫作品中反復出現的人物或物象并沒有使我們的視覺欣賞產生多余,真實的情況是,作品的互文性不僅消解了這一可能,而且使得藝術家的作品在時間和空間上完成了“格式塔”式的創(chuàng)作。
因此,通過這次展覽,一方面,我們可以體會在西德羅夫作品中那種螺旋的內部結構,歷時的、共時的與多維的、單向的構成了西德羅夫對藝術的理解,對人生的追憶,特別是對童年的懷念和描繪。另一方面,重要的不是這些印象在自然和時代的環(huán)境中得到怎樣精確的呈現,而是揭示了在這樣的過程中藝術詮釋自身之外,藝術家又是怎樣使得藝術詮釋人生和時間成為可能。引發(fā)我們進一步思考的是,在現代物欲橫流的都市里,或者說在西德羅夫事務纏身的現實生活中,他是如何在城市的“郊區(qū)”為心靈開墾出一塊這樣的凈土?或許只有他本人能給出更為明晰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