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介紹
“儀式是純凈的行為,沒有意義或目的。”
——題記
生命就像一場被動的儀式。
就像光,毫不留情地刺痛你的雙眼,你卻虔誠地把它當作希望。
就像大海,時常波瀾壯闊,驚濤駭浪,你卻總對它最初的風平浪靜、寂靜沉郁著迷。
就像自然博物館的標本,曾經(jīng)動若脫兔,而今滿眼須臾。
就像舍利罐,曾經(jīng)行走天涯,天地為家,而今居于一匣,供人瞻仰。
就像散場的電影,曲終人散,滿幕白光,卻也總有人長久駐留。
……
他把這一場場被動的儀式記錄了下來,因為他害怕最后的儀式也會消失不見。
他只想復古,哪怕時人不斷前進,他也毫不在意。因為前進也可能是倒退。
他不斷游走在毀滅與幸存的邊緣,他明白也許只有攝影這近乎巫術的記錄,才會為世間一切的脆弱涂上一層蠟,盡管“世間”這個被人類創(chuàng)造出來最強有力的詞匯,總有一天也會被毀滅……而時間才是唯一的主宰。
杉本博司,著名日本攝影師。出生于1948年二戰(zhàn)剛結束的東京。
兒時周遭很多建筑都被戰(zhàn)火摧毀,而他父親的樓房僥幸得以保留;他年少時在東京學習德國哲學社會學等,到了加利福尼亞,才發(fā)現(xiàn)他曾經(jīng)夢寐以求的生活模式和思想在那兒早已被人遺棄,與他們格格不入,身邊充斥著禪學和佛學;9.11空襲他身處紐約中心,見證了世貿(mào)大樓的瞬間坍塌;60年代波普藝術運動告終,各種新興藝術流派層出不窮,充滿希望的藝術家們卻也陷入了更大的迷惑,身居紐約藝術圈的他,也是其中一員……也許正是因為這種種經(jīng)歷,才讓他明白在每一個時刻下,儀式的重要性。他需要用自己敏感的內(nèi)心記錄下這些絕對的被動。
儀式感的踐行人
《海景》
杉本博司的作品不僅是攝影,是藝術品,更是一個人生命的見證和反思?!逗>啊废盗幸粋€個不同的海天畫面,氤氳綿長,那是他二十年堅持的儀式。
他說:“這差不多快成為我終生的事業(yè)。之所以對海景感興趣,還是與我幼兒時期的記憶有關。我能想起的最初記憶,就是海景。”
人總是嘗試著忘卻某些記憶,它們慢慢流逝褪色,然而總有些記憶永遠鮮活生動。“記憶是一件不可肆意的事情:你不會記得昨天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你卻可以清晰地回憶起兒童的瞬間。”于是當我們看到杉本博司的的海,我們再一次被動地感到一種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頭,不管是孩子,還是老人。因為那片海不正是和人類誕生時看到的一模一樣嗎?
復原的儀式
縱覽杉本博司的作品系列,不難看出他對過去的情結,對事物萌生狀態(tài)時的迷戀。于是他想去復原。
《劇院》
他流連于廢棄的劇院,打開快門,讓相機記錄屏幕上的一切,直至終結。于是相機被動地成為了電影的見證者,電影被動地呈現(xiàn)在了畫面上,人們曾被這電影感動,而影院則又被人們拋棄……
《自然博物館》
他說,紀實攝影師們被送到原始的環(huán)境,去記錄大自然的一切。于是森林中的生靈和動物以模型的方式被放置在了自然博物館,被人們參觀欣賞,隨意拍攝照片。而有趣的是,這人造的模型和標本,卻在他的相機下,顯得那么真實。他駐扎在博物館,長時間地拍攝。 于是這些早已告別人世的動物,被他以間接的方式還原, 眼神里不再寫滿空洞,而是最初看到攝影師時的驚恐。
《建筑》
他也是一位建筑師,卻說:“建筑物是建筑的墳墓”。因為一旦開始施工,便象征著對最初模型的不斷妥協(xié)和遠離。那些永垂不朽的宏偉建筑物,被迷上了一層層霧,幻化成幽影,因為那才是最接近建筑最初的樣子。
“相機雖會記錄,但沒有記憶。”杉本博司的攝影作品是被動的,因為他經(jīng)歷的人生是被動的,看到的事物是被動的。
他的攝影是藝術品。
他的藝術作品是一場儀式,終生的儀式。
而我們每一個人也被他這場冷靜而毫無生氣的儀式深深震撼。
簡介
時間、歷史、宇宙;自然、生命、死亡,這些都是“神”(Zeist)在世間表演的“儀式”。杉本博司,帶著他的相機,足跡跨越四十年光陰的世界各地,紀錄下了天地人間的這些“儀式”。本次杜若云章畫廊舉辦的杉本博司個展“被動的儀式”,聚集了他跨越時間空間最重要的幾大攝影系列,包括海景、影院、自然博物館、偏光色、金銅器和時尚系列。在這些系列中,清一色的黑白色調(diào)拍下不同經(jīng)緯線上永恒的天際線,靜止的電影畫面記錄下消逝的時間,栩栩如生的動物場景卻述說著死亡的悖論,人類創(chuàng)造的文明在他的鏡頭下也只變成歷史的驚鴻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