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孟陽陽個展
開幕時間:2015-06-19 15:00:00
開展時間:2015-06-19
結束時間:2015-07-19
展覽地址:龍藝榜畫廊
參展藝術家:孟陽陽
《孤,身》
展覽前言:
法國哲學家沙特在《存在與虛無》中提出「虛無糾纏著存在」,正因為存在,虛無才得以發(fā)揮作用,因為虛無人才得以感知到存在之價值。
應對這種近忽虛無的力量,孟陽陽一直試圖用一種敏感的怪異去表現(xiàn),從早期“邪惡的純真”中既愉悅又不懷好意地討人喜歡的孩童形象,到“追光”中告別童年,從臆想的邊界跨入青春國度的疏離少年。她將畫面中的人物從我們熟悉的場地與生活經(jīng)驗中抽離,架空,從而達到對規(guī)則的抵制,與被他者同化的自我的對抗。
仔細端詳孟陽陽這次展覽的新作,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其在人物塑造、色彩、構圖的藝術化處理方面都呈現(xiàn)出新貌,但這種轉變不是簡單地對以往的割斷與放棄,而是一種延伸,是藝術家在其心靈深處尋找自我形象過程中,從起伏到趨于平靜的一系列結果。這種轉變像是一場清醒卻無聲的抵抗,是應對紛繁雜亂的社會環(huán)境時避免“揮拳打到軟墻上”的一次調整呼吸的深潛。
光照不到的地方
孟陽陽的作品總是試圖用色彩的溫度來引領觀眾的心理,那是一種“光”的指引,用象征人性簡純的顏色所帶來的溫度占據(jù)畫面,表現(xiàn)“孩童”和“少年”形象下那些莫名的卻無法消解的迷茫與憂愁。而在她近期的作品中,我們慢慢可以看到“孩童”和“少年”的鮮明形象在減少,高明度色溫帶來的難以取悅的、敏感的情緒在減退。取而代之的,是開始出現(xiàn)一些隱于黑暗背景中,還不能完全被定性的陌生的人物形象。這種未明了的狀態(tài)是極具吸引力的,能讓藝術家擁有更多自主意識和空間,挖掘自己都尚未探尋的內心領域,幫助她從之前單純的對過往記憶的鏡像描述,深入到對當下心境變化及時的語境調整中去。
也正因這種多變和不確定性使孟陽陽獲得了一種新的超越性的視角,這種視角不帶過多的定義和價值判斷,具有更多的自由意志。畫面中那些沖撞入鏡頭,恍惚卻又帶著怔定眼神的面部特寫就足以顯示其存在的本質,人物的魅力既虛泛又殘酷,既荒誕不經(jīng)又直指現(xiàn)實,既無序又緊張。當與每一幅畫面中的人物對視時,思考每一幅人物之間的關系時,我們又可以鮮活地感受到人性的乖張,生存的悖謬,以及語境中洋溢出來的創(chuàng)作主體的質疑態(tài)度。
這種質疑態(tài)度和畫面中的人物一樣隱于光照不到的地方。如果把以往作品中色彩溫度的指引看作是一種外在張力的話,那近作中的光照不到的地方則像是一種內在張力,它向內向下,低沉而有力量。是一個從喧嘩到平靜,一個抒情到隱喻,一個由外而內的過程,它通過喻指世界而發(fā)現(xiàn)自我的隱秘之境,從而達到與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與既定對抗的目的。
懸而未決的白
在《有意識的呼吸》這幅作品中,我們很容易被人物臉上覆蓋的異形白色所吸引,如果把她看作是一個呼吸的容器,那它是為了短暫保存氧氣所用,還是一種加速自我滅亡的工具呢?在作品《關于你的一切我一無所知》中,白色與背景有著曖昧的關系,長牙舞爪成一個詭異的模樣,它是潛在于森林中的幽靈?還是只是藝術家和我們作的一個惡作?。?hellip;…
這些“白”在孟陽陽以前的作品中并不常見的,但卻廣泛出現(xiàn)在她新作的人物和布景中。它被畫的虛薄而詭異,意義與指向性不易判斷,像是藝術家故意留給觀眾的謎面,這與孟陽陽以往作品中出現(xiàn)的“光”的表現(xiàn)完全不同。光是虛構的,筆刷與畫布的來回之間,并不企圖制造可含納任何光線的空間,而只是單純地保留了涂繪本身所占據(jù)的位置。而這些頻繁出現(xiàn)在孟陽陽近作中的“白”卻帶著明顯的企圖意志,它依托于具體的形,在荒誕的人物和疏離的空間關系下顯現(xiàn)出懸而未決的緊張與懸疑感。
“白”可以是“輕”。在米蘭·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中,“輕”不是事物在明朗之后的解脫,而是步向深淵前的短暫停滯與放空。在畫面中被撐開的“白”所孤立出來的是個體的真實情感與想象世界之間的空隙,它既是我們得以短暫慰藉的溫床,同時又是使人不斷深陷其中的井洞。
時而相連時而相散的星光
所有擁有過的那些過往,快樂的笑、單純的失落,美麗而溫情的瞬間,狂熱而真摯的擁抱,傷害之后的自我告慰,屬于時光的烙印和成長的記錄,在孟陽陽這次展覽的作品中像是做了一次夢醒后的告別。歸于平淡但還隱含著一絲絲的憂傷與患得患失,但很快又重新調整了她呼吸的節(jié)拍。
這點在她作品中人物關系的處理上便能看出。孟陽陽并沒有急于安排畫面中的人物與外界現(xiàn)實進行某種關聯(lián),沒有制造碎片化得往事重影交錯,這是她從創(chuàng)作初期一直到現(xiàn)在的堅持,是獨屬于她的一種看待事物的方式。在近作中,她更突顯了這種視角。被放大的人物特寫、被歸成同類身份的人群進行一種脫離時間和空間的互動。這些個體的形象,個體與個體的關系存在卻大多含糊不清,以一種怪異的姿態(tài)或者互動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這是藝術家內心單純的追逐,崇尚自由、迷戀冒險,常有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孤獨感所產(chǎn)生的。
較少年時期相對具體的背景環(huán)境,近作中藝術家通過在畫面中安排純粹的小色塊、分割畫面的彩條、堆疊的筆觸來避免直接的環(huán)境描述,呈現(xiàn)出空間多層次的迭置,使得作品的空間在景深的處置上更顯細膩。如果把這些精心布置看成一種情緒的出口,藝術家則在有意無意間也巧妙地給出了我們在視覺空間和情緒感覺上難以言喻的定位,營造出了一種散落在沉郁、惆悵的夜空里,時而相連時而相散的星光圖景。
簡
孟陽陽的近作在人物塑造、色彩、構圖的藝術化處理方面的轉變,其實是一個刪繁就簡的過程,這里的“簡”并不是技法上的簡單,而是簡化細節(jié)、純化語言,甚至剔除色彩,最大限度地減少了畫面本身需要承載的意義和指向性。這種變化從之前“純真的邪惡”中的孩童到“追光”中的少年再到現(xiàn)在,是一個從“自我”過渡到“世界”,又重新返回自我的循序遞進的過程。